收工时,工头数了张百元钞给他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看你还算上道,明天来早点,干满一天给220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杨明远捏着那张钞票,指尖沾着烟丝和铁锈,心里堵得厉害。这100块,烧得慌——它不是靠力气挣来的,是靠两包烟换来的,是靠低头哈腰求来的。可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裤兜,又想起墙上那些“正规”的招聘海报,只能把那点憋屈咽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将100块钱放进口袋里,后背还黏着工地的汗泥,每走一步都觉得骨头缝里嵌着沙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刚漫过街角路灯,他盯着巷口那家挂着“招聘传菜员”红牌的小面馆,喉结滚了滚——至少不用扛钢筋,至少能躲在屋檐下喘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刚要抬脚,刺眼的警灯突然晃过眼,一辆警车“吱呀”停在面馆门口。他像被烫到似的往墙根缩,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砖面,连呼吸都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三个穿警服的人说说笑笑走下来,肩章在路灯下闪着光,擦着他胳膊肘径直进了面馆,门帘晃动间,还能听见他们喊“来三碗牛肉面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心脏“咚咚”撞着嗓子眼,杨明远盯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,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耗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刚才要是多走半步,要是迎面撞上,那张登在新闻里的模糊照片,会不会被认出来?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,混着工地上的灰,在下巴尖凝成泥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盯着面馆门帘,刚才那点“换份轻松活”的念想,被警灯照得烟消云散。私人小面馆又怎样?

        警笛声说来就来,体面工作找不到,连端盘子都得赌命。他摸了摸怀里那包没拆完的烟,硬纸壳硌得胸口疼——那100块钱买来的工地岗位,原来已经是眼下最安全的“避风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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