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你就是我们的爹,我们就是要孝敬你!”
“我的好孩子!”
先生一把抱住他们三个,心里的酸楚一下涌上心头,忍不住哽咽了,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,泪水滴在孩子们的头发上,淌在孩子们的脸上,冲击着孩子们的心灵。其他孩子也都跟戈山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,一起流眼泪,一起抽泣,一起宣泄,低低的哭泣声感染着每一个人。
是啊,有多少年了,风风雨雨,他们在一起读书,在一起玩耍,在一起淘气使坏,在一起下海凫水捞鱼,在一起爬树逮知了,在一起玩鞭子抽老牛,在一起偷吃人家的玉米,在一起堵人家的烟囱,在一起挨先生那把令人生畏的戒尺抽打。
谁曾想,说分离就分离,大家的那份不舍,那份眷恋,那份心痛,那份茫然,都包含在止不住的泪水中,都尽情地哭吧,先生也哭,孩子们也哭。谁也不知道在遥远的前方正在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,极端贫瘠的土地,社会黑暗又险恶,受苦人的愚昧贫穷,权势人物的横行霸道鱼肉乡里,小小年纪的他们已经深深感受到人生的艰辛和苦难,哭吧!哭吧!
谁说春风和煦清爽宜人?日兆县的春风可谓是迅猛又刚烈。听,那风声分明是在怒吼,那风力分明是在暴躁,刚露出嫩芽的大杨树被风虐得无法挺直腰杆,门板和窗棂被风吹的哗啦哗啦直响。除了春风犀利的呼啸声,除了海浪撞击礁石的隆隆声,除了低沉哽咽的嘤嘤声,屋内静悄悄的,静悄悄的。虽然屋里的钟摆嘀嗒嘀嗒有节奏响着,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,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渐渐的孩子们总算平静下来,红红的眼睛说明孩子们还沉浸在忧伤之中。
先生问道:
“戈山,你们什么时候动身?”
戈山擦了擦眼泪:
“大概就这几天吧,那个狗剩叔还在等我们。”
“嗷,是那个胖子,临走时别忘给你爹坟前,烧炷香磕个头,还有石磨子小舵子,你们也给你爹上坟烧炷香,他是为了于家的事搭上一条命的,真可怜!你娘跟着于家去了胶澳(现:青岛市)也没有个音信,大概是她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了。”
“知道了,先生,我们都听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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