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半山的土路很难积水,都从另一侧的半波崖汩汩淌去。那下面是一片幽深宽广的原生草木树丛,再往前,就是沙滩与排浪。

        孙白露的手电筒光束,在这苍茫云海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拽着郁扶疏一路走,一路呼喊,一望无际的大海翻滚着黑色浪花,巨大的浪潮迎头狂啸,似千军万马,狂野奔腾。

        下面沙滩被吞没得只剩一片角,海风高歌,浪与岩礁相撞,交锋出七八米高的浪头,似死神的长舌。

        喉咙快哑了,孙白露终于停下,她轻轻眯起眼睛,远眺着广袤天海。

        郁扶疏侧头看她,因为一路呐喊,少女的呼吸有些急,迎面的烈风让她的雨帽半挂在耳后,幽微暗光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精致匀称的侧容,似是一幅画,她的视线看着远处,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郁扶疏没有出声,安静站着。暴雨噼里啪啦砸在微微往前倾的伞面上,伞外嘈杂,伞内阒寂。

        许久,郁扶疏开口:“喊不动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孙白露缓了缓,回神道:“还喊得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为什么不继续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喊也没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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