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侧过身,让宋子谦趁机从侧门溜走,裙摆扫过记者的录音笔时,故意带倒了对方的相机。
混乱中,宋婉柔上了辆早已等候的黑色轿车。司机是父亲早年安插的远亲,此刻脸色铁青:“小姐,刚才接到消息,老宅被彻底搜查,杨明远在邻省小镇被捕,他招供了……”
“招供什么?”宋婉柔打断他,指尖冰凉地抵着车窗。
“他说,去年那五百万是您经手的转账,还说……城东拆迁案的死亡名单上,有您签的核对字样。”司机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石氏集团刚向检察院提交了新证据,是您和张副市长在会所见面的监控录像,时间就在法医移民前三天。”
车子驶过宋氏布料厂时,宋婉柔看见厂区门口贴满了封条,几个工人正将劣质布料装车运走,那些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污浊的灰,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。她突然想起小时候,爷爷抱着她坐在织布机前,说:“好布要经得住三蒸九煮,做人也一样。”
可他们宋家的布,终究没熬过这场彻骨的清洗。
手机响起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照片里,宋子谦被两名警察拦下,后备箱里的样品布料散落一地,其中一块布料的标签上,赫然印着她的私人印章。发件人只有一行字:“画轴里的存单,我们替你‘保管’了。”
宋婉柔缓缓闭上眼,车窗外的喧嚣渐渐模糊。她终于明白爷爷那句话的真正含义——宋家的布,经线是不义之财,纬线是枉法之情,从一开始就织错了纹路,如今抽丝剥茧,剩下的只有一地无法拼凑的碎絮。
轿车在码头停下时,海风吹起她的长发。远处,一艘货轮正鸣笛启航,宋婉柔知道,那是父亲早就安排好的后路。可当她摸到领口那枚芯片时,突然笑了,笑出了眼泪。
警笛声从身后传来,越来越近。她没有跑,只是转身望向那片象征着宋家荣耀的摩天大楼,此刻在暮色中,正一点点褪去最后的光彩。就像那些被揭穿的谎言,无论用多少华美的辞藻包裹,终究会在真相的阳光下,显露出最不堪的底色。
宋婉柔捏着手机的指节骤然松开,屏幕上“杨明远被捕”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撤回,她却忽然笑了——眼底的慌乱褪去,换上一种劫后余生的冷定。
“假的。”她对司机说,声音里的颤抖被强行压平,“石无痕故意放消息试探我们,他还没抓到杨明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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