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室死寂中,宁清洛慢条斯理地抚过画卷边缘,指尖沾了点儿未干的墨,在宣纸上拖出一道纤细的蓝灰色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宁清洛突然轻笑:“记得多年前,卢侍郎家的嫡女,最是痴迷这类雪景图,女儿前儿在她闺阁里见过类似的。"

        “是……是吗?"宁尚书喉结滚动,狼狈地用袖口抹了把脸。

        宁尚书又忽然记起宁老爷子曾说,清洛自小见了画笔就躲,连赏画宴都找借口推脱。这么想来,方才那问话应当……应当不算破绽?可为何她垂眸抚画的模样,那般娴熟?

        可一个不喜欢画的人,是怎么能看一眼就把画记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,还是宁清洛太过聪明,也难怪,又他这么个聪明的爹爹,女儿就肯定得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 宁清洛忽然俯身,鼻尖几乎要碰上画卷:"蒋大师最擅用赭石点染远山,父亲这里的墨色……"话音戛然而止,宁清洛用手指沾了沾桌子上的朱砂色,点在了画卷上,恰巧坠在画中孤舟之上,像溅了一篷血。

        宁尚书瞳孔骤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清洛失礼了。"宁清洛直起身,广袖翻飞间,那抹猩红已被雪青色的衣料抹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风愈急,竟有片梅花被吹进来,正落在她方才抚过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里原本该有枚印章,如今只余一片刻意留白的残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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