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算日子,又到一年的终末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仗到现在,已经杀疯了的彼此双方,早已没有多少人会盘算这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尤其是黄天军一方,每日抽刀冲向前方那片血肉磨坊,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营中,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这些有的没的,又有什么用?

        侥幸活下来的他们只知道身边的道友换了一茬又一茬,以致于到了后来,他们甚至连问候彼此姓名的心思都懒得生出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么麻木地渡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赵七便是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据他母亲说,他出生时有游方道人说他红光罩顶,是个有福缘、有气运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事实似乎也印证了那道人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康六十年,七州大涝,尽皆泽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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